今日大朝结束后, 大臣们陆续出了金銮殿,或埋头疾走, 或三两低声交谈,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为压抑的惊呼声, 倒吸一口凉气的气息实在太明显, 不少人也跟着回头, 怎么了?然后,大殿门口的人, 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金銮殿中,最前列的两人, 一左一右, 一个斯文, 一个霸气,而现在, 黑色霸气的那一个, 居然, 居然拦住了斯文俊美的那一个。
自然是陆延晟和纪宁了。
夭寿了!
这,这陆王爷是要在金銮殿上和纪首辅干架吗?!
没人知道陆延晟和纪宁有什么恩怨, 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两人不合。别提私下交往了,这两人在殿上,从不对视从不说话。有一次两人政见不合时, 一直争论了一个多时辰,最可怕的是, 争了一个多时辰,两人都目视前方,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方。
别说大臣,就连皇上都懵了。
也有那好奇心甚重的人想要打听两人到底有什么恩怨,一文一武,谁也没碍着谁呀?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,那人不仅没有打听出什么,连官位都丢了……
陆延晟上前一步,恰巧挡在纪宁的面前,抬眼看着纪宁。
又是数年过去,三十有四的纪宁,模样并没大改,只少了少年人的意气,多了年岁见长的睿智沉淀。但他近几年手段凌厉,处事果决,眉眼中的谦和已经消弭,五官虽未变,但温润早已消失。
沉默看人时,黝黑的双眸只觉冷峻。
如今一品官服加身,威仪加身,垂眸看人时,唇角淡漠,更显不近人情。
陆延晟似笑非笑,嘴角微扬,语调轻松。
“纪大人可有空?”
纪宁抬眸看着陆延晟,双眸似有凉意,陆延晟只是笑,几息后,纪宁颔首,退后一步,做了一个请的姿态,“王爷先行。”
陆延晟点头,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金銮殿。
是要换个地方打架吗?所有人都想跟过去,可看着那两个挺拔的背影后,脚步楞是一步也迈不出去,阎王加阎王,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……
两人在御花园中前行,陆延晟不说话,纪宁也不问,沉默的落后半步紧跟。行了大约一刻钟,前方朱红金黄殿宇出现在二人眼中,殿门前侍卫罗列,太监宫女成群。
正是皇上的书房。
陆延晟脚步骤停,微微侧身看着纪宁,鹰眸蕴着显而易见的,幸灾乐祸的笑意。
“纪大人日理万机,还有空去国子监授课,当真是我辈楷模。”
语中嘲意十足。
皇上刚登基这两年,骤然从太子换成了当初平淡无奇的四皇子,别说大臣了,就连百姓都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,更何况四皇子本身有着致命的缺点,跛脚。太子虽废了,但簇拥者仍在,更别提其他几个成年的皇子了。
用风雨飘摇来形容还是谦虚了。
完全就是群魔乱舞,腥风血雨。
而纪宁,就是皇上的一把刀,血海遍地,神魔无赦。虽然现在局面似乎稳定下来了,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一团乱麻,忙成这样的他,居然还有空去国子监授课。
醉翁之意不在酒,说他没关注过秋笙自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!
几年下来,自己不上门,等着秋笙自己送上门?
呵!
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,并没有被激怒,俊眸微沉,低声道:“那又如何?今日王爷难道不是为了给秋笙请世子而来吗?”
当着自己的面,把秋笙拉上武路,明晃晃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。
陆延晟笑,笑得很是欢愉,大白牙呲呲的,“本王就喜欢纪大人这般的聪明人!”笑的很是张扬,抬脚欲继续往前,纪宁眸色微沉,忽然道:“问过他本人的意思吗?”
陆延晟回头看着纪宁。
纪宁直视陆延晟的双眼,唇角微凝。
“排除一切外在因素,他本人喜武胜过从文吗?”
陆延晟:“谁说陆家的孩子一定要进战场了?”
纪宁眯眼。
陆延晟冷笑,呲笑道:“本王会进战场,不是父亲的安排,是本王自己喜欢厮杀。而秋笙,文也好,武也罢,都是他自己的选择,本王不会干涉。”
凑近一步,歪头,紧紧看着纪宁的双眼,戾气十足,嘲讽之意半点都不掩饰。
“本王会给他请世子,恶心你只是顺带的。只因为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,而你,不配当他的父,不配接受他的跪拜。”
“只要秋笙不愿,本王就不会让他跪你。”
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,凤眸氤氲成了深渊,旋涡深藏,若是旁人在此,怕是早已腿软瘫倒在地。陆延晟自然不怕,笑意不减,“当初是本王拆散了你们没错,你恨我,甚至恨淼淼,本王都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神色骤然一冷。
“秋笙做错了什么?”
“你当初若是没有出现在云山书院,秋笙是个聪明孩子,他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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